初晓
Expect and meet（下）
舒缓的轻音乐悠悠飘荡
【风信子】的夜晚，在除去了那份于繁华之地的喧嚣后，剩下的，便是让人心安的宁静。
深邃神秘的星空下，小巷里的人们会收拾好一整天的劳累，返回温暖的家中悠闲休息，享受着那份将它们包围的、没有丝毫声音的静谧空间。
他们终于有时间犒劳一下努力了一天的自己，又或者，用这段时光去思考未来的生活。当然，在舒缓音乐响起的同时，夜幕也会用她温柔的怀抱将万物拥进怀中，让它们撒撒娇，拂去这些孩子们一天的劳累·······
柴火偶尔间烧响，伴随着轻灵回荡的钢琴音萦绕在耳际，火堆的光芒里不禁浮现出了许多往事。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，生活总是这么的使人劳累不堪。客厅里悠悠传来妻子、儿女间的打闹声，男人嘴角笑意渐浓，生活，对他来说也总是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。生活，总是让我们无暇他顾；直到终有一日，蓦然回首间，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走了那么远，脑海中剩下的全都是往事，全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思考与满足。
不知不觉间，他就这么坐在火炉旁的椅子上沉沉睡去。
于是，这间书房的灯光被妻子面带笑意的悄悄熄灭
····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····
微光闪烁的夜空下，这样的亮光越来越少，星星点点。
最后，完全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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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的四座瞭望塔，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笔直矗立在那里。
露水从它的墙壁上滑下，一丝火红色不知何时爬上了塔尖，灿灿闪耀。
在塔顶的平台？远眺，远处的天边正散发着明亮的红色光芒，光芒在天空的下半部分缓缓升起，越来越宽，越照越远，甚至将紫色天空中一层层波浪云一面照得通红。眼前的山丘将这份光芒阻隔，让人只能看见明晃晃的山脊。光芒在众多的山脊上连成一条充满锯齿的线，只露出明亮闪耀的一角，不禁使人去想象着这光芒本来的面目究竟是有多么热烈，多么辉煌。
轻柔的钢琴音伴着晨风悠悠传来。一滴露珠，从吊兰摇晃的叶片尖滴落，在地面溅起一瞬跳跃的水花，在那之中，隐隐有彩色闪现。
咖啡店的落地玻璃上此时正上演着“一幕离别的悲剧”。紫兰色的天空中，星星们不甘就此隐没，还在竭尽全力向世人展现他们最后的身姿，又像是在低声细语：“我还会再次回归这里，到那时，请你一定要看着我、好好地看着我······”
一阵阵晨风再次吹来，带起整条小巷吊兰的清新。它吹醒了还在熟睡中的男人，吹起了少年指尖跃动的钢琴音，吹散了房顶的炊烟，让更多的人闻到这幸福的早餐味道，从睡梦中醒转。
被深蓝的夜色所包围的咖啡店，在它门缝一角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。虽然这光亮十分小，小到连它所在的咖啡店角都不能好好照亮，但此时此刻它就像一个小太阳，打破了原本的深邃静谧，为店里带来些许活泼与生机。
光亮从门缝边开始，一点点的向左蔓延、伸展、扩大——渐渐地，连门也挡不住这热烈的光芒，任由它穿过玻璃格子，直直的照进店里、照在木头做的吧台上。
与此同时，咖啡店也越来越明亮。晨曦穿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，照耀在咖啡壶里、照耀在盆栽叶子上、照耀在椅子脚下和沙发靠背旁。阳光所带来的红黄色成了店里的主色调，从右往左覆盖；深蓝色明白自己只专属于夜晚，于是逐渐退去，隐藏在各个狭小缝隙之间，静静等待下一次夕阳来临。
少年走下楼，来到咖啡吧台前整理器具，伴着徐徐从漏斗间升起的热腾腾雾气，他又开始了崭新的一天。
即使每天都平淡无奇，即使每天都一成不变，他依旧十分享受这一切。旁人眼中的“枯燥无聊的日子”其实一点都不无聊。只是很多人在繁乱的忙碌中渐渐忘记了去“寻找自己的生活”。忘记了他们本来的自我————他们的眼光全看着别人的生活去了。不会因为什么的到来而欢喜，也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悲伤，最多在心底轻轻地“唉”一声，似乎表示一下应该欢喜或难过的样子。有时候就那么若无其事的，在心里就已经给别人和自己之间清楚的划清了界限。
其实，原本是想好好去对待的······
但是，无论你是否逃避，下一个清晨依旧会来临。
对于少年来说，这份来之不易的“平淡每天”的就是他“最好的日常”。
“叮铃叮铃铃~~~”门前的风铃响起·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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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那么把咖啡含在口中半晌后，中年大叔突然放下杯子，激动地向少年说：“嗯！没错，没错！就是这个！！！”那神情活像一个找到漂亮鹅卵石的小孩子。
他一边说着一边全身放松倒向沙发，双眼看向左边的落地窗外，语气变得舒缓起来，“真是让人怀念啊·······这么久这么久，我都快忘记这味道了·······”
正在冲调咖啡的少年闻言，不禁笑道：“能够让您满意就好。不过我的手艺还远不及当年的爷爷，这杯咖啡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。”
中年人将目光缓缓收回，然后看着桌上因为阳光照耀而形成光圈的杯沿 轻轻摇头，也不知道是在肯定还是否定少年的话语。
“匆匆岁月，物是人非。能再次尝到就已经满足了。”轻舒一口气后，中年大叔一仰头喝完最后一点咖啡，起身向吧台走来，“你很有当年你爷爷的样子，无论是做出的咖啡，还是那种给人‘很认真’的感觉。”
角落的唱片机放着细腻舒缓的轻音乐，在这小小店里如羽毛般悠悠飘动拂过耳边，时而清脆撩人心弦，时而深沉动人肺腑，在你不知不觉间就被触碰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，流露出另一个自己。
中年人把几个银币铜币交给少年，微微点头转身离开。
这间咖啡店在爷爷离世之后就再也没开过。
昔日里爷爷还有精神扛着几株盆栽、与客人们聊天打趣时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，但那往来于吊兰小巷间的人们只要是有哪怕一点休息时间，或多或少总会跑来爷爷的咖啡店里坐一会儿。明明是个咖啡店，却搞得和露天茶馆一样热闹，喧喧嚷嚷；爷爷也不在意，总是喜欢去和各种各样的人互相交谈分享。当然，有时也会有几位客人只点一杯普普通通的咖啡，然后在角落里默默不语、坐上一整天。
而那时几位“怪人”之中的一位，就是现在的“中年大叔”。十多年前，当他听到“这位咖啡店老板远去”的消息时，也会时常为爷爷惋惜、祈祷。似乎是因为爷爷曾一度在他失意迷茫时引导、帮助他，最终使他重新振作信心，面对生活。
但这间咖啡店在爷爷离世之后就再也没开过。
没有了交谈放松的场所，聚集在此的人群也就失去了目标。往来的行人日渐稀少，最初还愿意在此驻足停留的人也慢慢离开。爷爷的这间咖啡店在朦胧的迷雾中熄灭灯光，逐渐衰败冷清。
偶尔在过节庆祝时，街坊邻居们也会为它挂上几盆吊兰，让它也跟着沾些喜气，顺表对它的怀念。
这位中年大叔是当时听到小店重开的消息后立即赶来的“客人”之一；当然，他也是今天早晨小店所迎接的第一位客人。
目送他离开后，少年抬起手正准备练习冲泡新咖啡。风铃却突然“叮铃叮铃铃”的响起————一个小脑袋从门把手下探出，用单纯稚嫩的眼睛机敏地四处观察着店里。阳光将他的身形投影在门的玻璃格子上，似乎是一个小孩子。
少年眼角余光看到了此情此景，于是放下热水壶说道：“店里面现在没客人，进来吧鹏鹏。”
听到“没有客人”四个字后，孩子双肩放松、眨眨眼推开门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小跑进来。
少年瞄了一眼鹏鹏的鞋子，将擦手的毛巾随意放在一旁，蹲下身向孩子露出笑容：“是来还东西还是拉我出去玩儿？”
“哥，上周你借给我们的碎冰机！妈妈让我来还给你，还要说‘谢谢’~~”名叫鹏鹏的孩子用双手捧着一个圆柱状的机器递给少年，脸上带着认真坚定的神情，“那个······谢···谢谢！”
（真是一脸天真无暇的笑脸啊·······跟个笨蛋一样······）
平时虽说是邻里街坊，但是这孩子还要忙于上学，难以找少年玩耍；而且他似乎特别容易害羞，即使少年从回到这开始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，但鹏鹏他还是特别容易在熟人面前手足无措、忸怩不安。此时又看到他羞怯鲜红的耳廓和脸颊，少年不禁莞尔一笑，微笑摇头道：“嗯~~~~，小事而已，互相帮忙，不用客气。”
“是···是吗······”鹏鹏终于从那种害羞感里挣脱出来，抬起头拉着少年的围裙角，眨着眼睛道“哥，陪我出去玩儿！”
“可是我还要看店······”少年把头偏向一边，无奈摊着手说。
“欸~~~，难得周日而且还是晴天，陪我去玩嘛~~~，要不·······我给你买玉米糖吃~？！”鹏鹏一跳一跳地央求。
“笨蛋·~~~”少年食指轻戳鹏鹏的额头，“那只是你喜欢吃的东西吧········我才不要吃玉米糖。”说笑间，少年站起身脱下工作时的围裙，穿过柜台向二楼走去，“我先去二楼换身衣服，你在这等我一下。”
“好———-”孩子眉开眼笑。
不一会儿，少年就从二楼下来，推开厨房与吧台之间的栅栏门，牵上鹏鹏小手一起走出咖啡店。锁门的时候还顺手将门牌翻了个面，告诉其他人“现在是休息时间，不营业~”
其实少年并不喜欢开咖啡店，也不靠着咖啡店营业来赚钱。
只是此时此刻的他需要一个“容身之所”，而爷爷留下的店铺比起其它地方显然更加方便和亲近，所以他在师傅的住处结束长达11年的学习后，便把这里作为目的地，一边开店一边过着日子。
上午的天空，在鹏鹏的眼中是水蓝色的幕布与慢悠悠飘荡的棉花糖。
少年淡漠地抬头看着咖啡店上方的招牌————“雨后小间”。其实原本叫“雨后小憩”，但是当师傅带着他来到这里看望爷爷之后，店铺的名字就改成了“小间”。至于为什么，那时的他也没去多问。
和煦的阳光将少年与孩子的身体照得暖和和的。他微微摇头甩去脑中繁乱的回忆，拉着鹏鹏转身离开。
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罢了。”他总是如此说道。
“虽然不了解这孩子的过去是什么样子，但是我能肯定，他是个善良的人······”鹏鹏的妈妈————水果铺老板娘一边摆着水果一边回答道。
“我跟你说，他弹钢琴好厉害的，真的超~~~~强欸！·········他的口袋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。上次他还从我头发后面变出一只兔子。·········大哥哥他·····他······经常笑，我······我觉得·····很好····嗯······”街边的几个小孩站起身，拍掉身上的泥土说道。
一片宽而大的洁白云朵飘来，缓缓地，将天空中散发着光和热的小球遮盖，只留下边缘细细的一圈光线。光芒从万物上退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由云所带来的阴影在逐渐扩散。
阴影覆盖了这一整片区域，驱散里面依稀残存的热量，许多人不禁抱紧双肩打了个寒颤。
老板娘拿着水果的手忽然一顿，然后继续摆放果子。
“就是···，总喜欢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·······”
“但是······”。双手放下，兴奋的笑容渐渐从小男孩脸上消失······
“但是······”。另一个男孩把眼前的玻璃珠移开，偏着头说
“但是······”。女孩垂下双肩，双手在身前握紧
“但是啊······”少年叹了一口气，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，看着拥挤的人群，抿着双唇
在此刻，这些不解的表情、失落的表情、疑惑的表情、悲伤的表情，以及平淡无谓的表情共同时出了一句相同的话。
“我就是，一个平平凡凡到一无是处的人。”
····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····
鹏鹏从兜里拿出一个玉米糖指着少年的侧脸，挤眉弄眼的说：“诶~~~~吼吼~~~~哎呀呀··········平凡······一无是处呢~~~”
少年被这孩子逗弄得忍俊不禁，哈哈一笑。
他接过玉米糖丢进口中咀嚼，然后左右环顾主街上的繁多摊铺——总觉得今天的小贩特别多，人群也特别多。刚才的云朵已经离去，喜庆的彩纸漫天飞扬，白鸽在其中成群结队的飞翔，为人们衔来明媚的阳光。
“怎么？今天有什么集会吗？还是说节日？”少年停下脚步指着那些满街发传单的店员，疑惑的向鹏鹏问道。
“哈~~？！”鹏鹏停下了正撕开一半的包装纸，挑起眉毛看着少年，怀疑少年是不是故意在逗他。
即使被这样直直的盯着，少年依旧是那一脸茫然。
于是二人就这么站在街道上，默默地互相凝视·······
鹏鹏终于率先败下阵来，叹气摇头：“天哪······风稻节？·········你·······真不知道····？”
“只是从街坊口中听说······还没亲眼见到过。”
“这是每年春季的节日。虽然说不上怎么盛大，但却很有名气。所以说，你还是应该多走出来看看哇~~”鹏鹏从半开的糖纸里取出糖果放进嘴里，举起双手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去，“‘看起来很大的水坑，只要你愿意去尝试，就会发现它其实很容易就能越过······”
少年笑起来：“只不过很多人因为害怕和恐惧而选择绕行，强行把自己加进别人的空间里，挤成一团慢慢通过，并告诉自己这才是正确的’····你的妈妈总是会说一些很厉害的话呢······”
鹏鹏翘起酒窝，双手叉腰自豪的道：“哼哼~~对吧~~，不过她就是有点太啰嗦了；啊啊啊啊，一天到晚都叽叽咕咕叽叽咕咕个不停········”
（·······我是知道的，她其实很累······很关心我······）
当然，这些话他也只会在心里悄悄默想，绝不会说出来。
少年笑一笑，拉起他的手，拨开流动来的人群准备继续向前。就在这时，远远地传来几个人叫喊和什么东西撞翻的声音。
少年皱了下眉，拉着鹏鹏靠在巷子一边。此时主街虽然距离他们只有十来步的距离，但却是在相反的方向，若是走回去有可能会与那个人迎面相遇，然后被波及————少年讨厌任何可能会将他卷入其中的麻烦。
他宁愿保持现在“即使无聊却十分平静”的生活也不想去跟任何麻烦扯上关系，就算是再微小的麻烦也不行。
但，是该说他的运气太差呢？还是该说这是命中注定呢？
那人灵巧快速的穿过人潮拥挤的主街，朝少年所在的巷子奔逃而来。
（“好快！！！”）
这是少年电光火石间心里唯一能想到的描述。
因为下一秒那道身影就已经来到少年面前，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。
这一瞬间，那人与他擦肩而过。不过由于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，而少年也只是随意一瞥，所以并没能看清多少，他也不想看清多少。
浑身穿着斗篷的“黑衣人”刚刚掠过，就有三个士兵紧随其后而来，一边喊着“站住！！站住！！”之类的口号一边向前追赶。不过他们身体的灵敏灵巧远不及那黑衣人，一路上躲闪不及撞翻了许多摆在巷边的摊铺。
“在这还不到5米宽的小巷里抓人，也真是难为他们了。”少年在士兵远去之后，将护在怀中的鹏鹏露出来，看着那四人离开的方向感叹着。
鹏鹏踮起脚尖朝巷子尽头望去，但无奈那些人已经跑远，于是他失望地问：“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啊？”
少年从蓝色短裤的兜里拿出一颗碧蓝色晶体，一边看着巷子地面一边回答道：“是帝国军，从他们的铠甲就能看出来。”
“帝国军？”鹏鹏一脸惊异，“”以说那个黑衣人是通缉犯咯？他犯了什么罪？抢劫？杀人？还是偷东西？………”
少年扶额苦笑“有可能是，有可能都不是……话说回来，你啊……这种事情有值得这么好奇吗………。”话刚说完，他手中的晶体就“叮”的一声发出蓝光。少年向鹏鹏做了个手势，让他安静。鹏鹏也很懂事，立即小跑到那些被撞翻的店铺前，帮助店主和商贩们一起重新整理摆放货物。
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晶体是利用魔法材料做出来的“通讯器”，一般分为两个一对共同使用，使用的距离也不长，仅仅能够支持相邻的城市之相互间呼叫而已。而且它本身属于消耗品，每使用一次黄就会黯淡一分，最后光芒消失晶体碎裂。排除这些因素在外，还有一个造成了它不被众多人接受的原因——昂贵，异常的昂贵。昂贵到一户人家一生的积蓄就只能买一对晶体。少年虽然不穷，但也绝对没那么多钱，他手里的晶体是一位朋友送给他的。
而此时正被少年靠在耳廓的晶体中，传来一个青年男性的声音：“哟！~~有什么新情况吗？还是说遇到麻烦了~？”
少年走到小巷中间蹲下身看着地面说道：“是新情况。[风信子]今晚就要封城了，时间大概持续一个月左右，同时会有大部队进城，没带干粮。在那之后[夜来香]那边可能也会有动静，不过应该不大。”
晶体另一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轻舒一口气用沉静的语气道：“我明白了，这件事我会安排的。你那边也小心一些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少年点点头，用手指在刚才黑衣人踩出的脚印表面划过，半眯着眼指尖轻轻摩挲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等到少年谈话结束收起晶体后，鹏鹏才小跑过来，满脸激动与兴奋。
“真的，要封城吗？！”
“这种事别这么高兴，”少年蹲在脚印边向鹏鹏招手，示意他过来：“那穿黑斗篷的女孩是从西南边的湿地森林一路跑过来的。在那之前有人曾协助她逃跑，但在森林那因为“某些原因”而停下，只能让女孩独自走前行。女孩的身份是靠近帝国首都的“某个地位重要的人”，但具体是谁我不能确定。她的身体轻盈、灵巧，体力充沛，即使是士兵的体力都没她好。同时，她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，所以一定会被抓到。”
面对他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杂乱描述，鹏鹏站在一旁轻挑着眉毛，微微偏头：“哈~？！”
少年这才意识到他面前的人还只是个小孩子，不禁被刚才的对话逗乐。他食指轻刮着下巴，略微沉思了一下，然后转头问这个满脸全是疑惑的小孩子：“【风信子】几天没下雨了？”
鹏鹏看向晴朗的天空，接近午间的耀眼阳光让他眯起眼睛：“这个······我不知道······”
“已经3天没下雨了”少年瞄了一眼主街上喧闹的来往人群，再看向鹏鹏淡淡说着“这个人是半小时之前刚刚进城的——从南边森林跑进城的。这些脚印上还留有细少湿润的软泥，而且其中带有花粉。进了城的女孩没有经过中央广场上的喷泉，也没有与接应的人取得联系，更没来得及去选择逃跑的路径，只是盲目的跑着罢了。”
“盲目地跑着？”鹏鹏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看向一边，复述思考着少年的话。
“当然是因为他们啊~~”少年拍掉手上的灰尘，站起用身指着十几步外的车水马龙景象。鹏鹏双眼逐渐睁大，嘴巴张开，小吸一口气用明了的语气道：“啊！对啊，是‘风稻节’！”
少年点点头：“没错，刚刚跑进城市的她还没来得及跟接应者会面，身后追兵就已经赶来。在那里，左边是长长的杂货区右边是居民区的围墙。于是她干脆放弃等待顺着人潮往前跑，从杂货区的开始一直跑到末尾，也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前。但是，在十字路口的她为什么不左转朝贸易区逃跑呢？”少年微微一笑，对鹏鹏问道，同时给予他鼓励的眼神。
“因为今天是‘风稻节’，所以贸易区的人会有好多好多，想要在那里跑起来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正确。”少年从裤兜里拿出一颗玉米糖，鹏鹏立即双眼放光向他手中扑去，但终究是慢了点，扑了个空。玉米糖被少年高举在头顶，他疑惑地再向孩子问道：“那她又为什么不像向前跑呢？”
鹏鹏不停向上跳想要去够住头顶的糖，但无奈每一次在他跳起来的时候少年都会快速的将手抬起，让他够不着。最终在采取假跳的办法也无果后，鹏鹏终于放弃，一边暗暗埋怨自己娇小幼矮的身体，一边十分不愿意的回答：“正面就是‘城主殿’啊······正在逃跑的人怎么可能往这种全是警卫士兵的地方跑······”
少年把手中的糖果轻轻放到鹏鹏手中：“不错。你的脑袋不是挺好的嘛~~~为什么平时学习考试会不及格呢······？”
正要咽下软糖的鹏鹏闻言，“嗝”地一声喉咙被哽到，在少年拍背捋胸了好一会儿后才缓过气来，语气无奈：“我怎么知道······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那样子坐在教室里，挺无聊的？”
“是吗······”少年略微出神地说着，然后皱眉摇头，把杂乱的思绪甩出脑袋谈回正题：“于是女孩在后方、左方和前方都是死路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右转，跑向居民区和闹市区之间的大路。几经转折之下，恰好就从我们面前经过。她并没有经过广场的喷泉，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脚印边缘没有水渍只有软泥。进一步我们还可以确定她是真的从这条路过来的，若是她中途去过其他地方，这里的脚印就不会还有残余的泥土。”
“这样的吗·····”鹏鹏左右摇晃着小脑袋。
“嗯，顺带一提，星期六早上你应该是和你妈妈从首都那边坐马车回来对吧。你现在脚上穿的鞋和正在逃跑的这个人是同款的哦~”少年看向孩子的鞋尖“这是帝国首都今年春季刚刚新出的款式，你妈妈的眼光很不错呢。”
“诶？！同······同款···的···吗”鹏鹏不敢相信地扳起脚，仔细地比自己鞋底与女孩脚印上的纹路。
“一······一模一样······太厉害了，哥你怎么知道的！！”
“啧······你星期六回来之后直接就把鞋放在门边没洗吧，然后今天早上你又急急忙忙的拿着刨冰机穿鞋出门。于是！在你踏进我店里的那一刻起，我就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你在地板踩出来的的泥印子！”少年半眯起眼睛语气严肃的看向鹏鹏。后者此刻倒是一脸“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~”的表情左顾右盼：“诶······什么？~那个······那个······”
“那个什么？！······嗯~~！！”沉重的气势如同乌云朝鹏鹏慢慢压迫，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紧张困难起来。
在少年双眼刺人直视下，鹏鹏最终还是垂下肩膀低着头，承认道：“嗯···对不起，确实是我的错，等一会儿回去后我会好好的把地板擦干净的······怎···怎么样？······”
少年收回那炯炯刺人的目光，在孩子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，然后转过身弯起嘴角：
“我很期待你的表现~~~”
“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那···那个······”鹏鹏想赶快从这尴尬的话题上离开，于是红着耳根转移话题说道，“那个···刚才不是说她体力很好、很灵巧吗？为什么会被抓到啊？谁在帮她啊？还有为什么要封城啊？”
少年也不会去死死揪着孩子的“小辫子”不放。毕竟他能坦然承认错误还愿意改正和弥补，这样的心性很不错。于是就顺着孩子的话继续去谈论这件事。
“帝国的小队一般分为‘五人一组’和‘十人一组’，而这次追击女孩和其协助人的绝不可能仅仅才几只五人队伍，毕竟从首都那边跟着追了千里到【风信子】来。由此我们可以想象到，这个女孩或者协助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。但不一般到哪种程度呢？”
少年一边拉着鹏鹏往那些被刚刚撞翻的店铺走去，一边补充剩下的话语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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